俗话说,老年不讲古,青年失了谱。谱者,谱牒也,家谱。清代著名史学家章学成曾经说过:“夫家有谱、州有志、国有史,其义一也。”中华谱牒可溯源到夏商周三代,可谓久矣。今有幸观到2012年依古续编的《江华胡氏族谱》,特别是其中的族训家规引人注目,洋洋约4664字,似弟子规,延续教育胡氏宗族一代又一代人,其中中共党员、革命烈士胡青松在谱。《江华胡氏族谱》中载:“第十六世,建德次子,青松公,生于宣统己酉元年正月十五日辰时,殁于民国戊辰十七年六月十五日午时(被国民党杀害),葬本山白公庙,一九六五年因沱江在此办果场,迁葬平头岩,中共党员、革命烈士。配方氏,生殁失考,原葬朵子岩,迁葬平头岩,夫妇同迁坟。生一子夭折。”,惜也。细观《江华胡氏族谱》,族训十条,约1664字,分别是尊祖宗、孝父母、友兄弟、睦宗族、勤耕读、信朋友、正名分、敦士品、正风俗、戒黄赌毒,条条与忠义相关。家规列十四项,约2800字,分别为敦孝悌、重本源、立内教、训子弟、崇勤俭、睦宗族、戒争讼、急输将、戒溺女、戒赌博、禁盗贼、明伦理、戒淫行、重谱牒,项项与修身齐家有关。为认识《江华胡氏族谱》,弘扬《江华胡氏族谱》族训家规的家国精神,特将《江华胡氏族谱》族训家规抄录如下,引以为鉴,古为今用,以益智睿:
“族训十条。胡姓是中华民族道德文明始祖舜帝后裔公满的子孙。《史记》载:‘天下明德,皆自虞帝始。’尚书载:‘德自舜明。’舜帝‘勤民事,苦忧人,只为苍生不为身’的奉献精神,举贤任能,惩恶扬善的齐政之道,仁孝礼让、宽容慈爱的崇高品质厚重绵长。舜帝推行的父义、母慈、兄友、弟恭、子孝的五典教育以及由此衍生出来的家庭伦理道德、社会道德、职业道德、政治道德,成为和谐社会的行为准则和规范,备受世人推崇,浸润着一代又一代的胡姓子孙。我们身为帝苗,感到骄傲自豪。我们的历代先祖非常重视道德教育,希望子孙后代成为国之栋梁,人之豪杰。为遵祖训,我们特订族训十条录列于后。
一、尊祖宗。祖宗者人生之根本也,忘其根,弃其本也,非肖子孙之徒也,其如禽兽无异矣,故先祖立此为训戒之首也。
二、孝父母。己身之所出,乃父精母血;己今之有成,乃父养母育之天恩所为。羊有跪乳之恩,鸦有反哺之义,人于父母,能无孝心,可乎?养儿以待老,孝亲以启后;檐水层层滴,孝心代代传,积德累仁从孝起,世代荣昌由孝来。厚其养,薄其葬,今犹倡之,故先祖立此训诫,居要位也。
三、友兄弟。兄弟为父母一气所生,为兄者当友其弟,为弟者当恭其兄,遇事讲大局,凭真理正邪说,据事实止诡辩;遵纪守法人泰安,兄弟和睦家道成,父母欢。故先祖立此训,其意深远矣。
四、睦宗族。宗族是父兄子弟、叔伯侄孙所聚而处之之族众也,虽有亲疏之别,但无本源之异,繁衍千万代,仍存一脉相承之情,自当人人互爱互助,互援互救,勿持强欺弱,勿肇事生非。以谦让至和为贵,以尊纪守法为荣。和睦相处,团结相顾,则嗣盛旺而亿万年矣。
五、勤耕读。勤为富有之根,故人之百行百业不离勤。耕读又属百行进业之两端,亦系人们从事百行百业之根基。故勤耕为人生活之基本,勤读为人学文化科学知识,掌握生产技能之基础。能勤之人,属有事业心者,有事业心之人,事业才有成就。耕而能勤则无饥饿之患;读而能勤,则无患不成才之忧。
六、信朋友。出门靠朋友,朋友多了好走路,交朋结友,重在信誉二字。心无邪念,一身正气,是立信誉之基础。信誉立,交有方,自可交上信友、义友、益友。
七、正名分。一家相聚,一族相处,其老少长幼之间,当有序焉。此乃伦常序也,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。伦常之序有二:一以年龄为序,此乃属同辈行者,年长者为兄,年幼者为弟;一是以辈行为序,此乃囿于不同辈者,辈行高者当尊,辈行小者当爱。如此丛杂聚处相称,不至混乱而无体统也;在家族之间相处,能上下有序,长幼有别,从而尊老爱幼,文明相敬,固正名分之方旨。五湖四海相亲之风兴起,而社会因之安定团结,生产、生活平安,乃利民强国之举也。
八、敦士品。敦者,诚恳也。士者,泛指修德立品之人。敦士品者,乃诚恳修品德之谓也。人之生也,由性和命相合而成。性和命缺一不生,卒一不全。性者,乃无形无象之思想意识之谓也。性以命为附着之物质基础,命以性为精神显现之统帅。二者相辅相成,合而构成万物之灵者焉。以故敦士品者,乃要求于人之性也,应有一良好之品德修养和素质。即当立德为公,和仁为义,光明磊落,品行端正无邪,个人私欲服从大局利益,刚性与命和而生,命与性通而立,其士之生也,当无愧于人;其士之殁也,当无愧于天下也。
九、正风俗。一家一族风气习俗,其正者,则家族安定兴旺无疑;其不正者,则家族祸乱衰败立至。欲正风俗,则先养勤劳之习,俭朴之风,文明之行。勤以养德,俭以养廉,文明能行礼仪。人能如斯,则违法乱纪之恶性行、伤风败俗之弊端均可自除;而家族和睦,社会文明之风兴,由此则益族、利民、强国也。
十、戒黄赌毒。黄者,淫荡之行为也;赌者,不言而谕也;毒者,贩毒,吸毒,嗜毒之谓也。黄赌毒,皆害人害己害国之行为,切切不可沾之。否则将有妻离子散,家破人亡之祸患。
家规者,原垂训以教族人也。古昔贤哲文公朱子,垂家训而士庶皆劝;兰田吕氏,讲多约而功过相规。凡各氏家乘,莫不立有家规。第空高以备观瞻,往往视为具文。今吾族宗谱既成,应宜各家长率诸子侄,汇集公祠,肃听宣讲,务令家喻户晓,警悟愚顽,无惭安定之孙。幸甚!
敦孝悌。天下无不是之父母,世上最难得者兄弟。盖孝悌为人之本。人必能不亏其本,乃可立于天地之间。若不孝不悌,不特国有常刑,即天地断难宽宥也。况父母之恩,终身难报,兄弟之谊,一气所分。凡我族人,毋重货财而薄父母;毋听妇言而伤骨肉。子舆云:人人亲其亲,长其长,而天下平。其谓是欤?
重本源。物本乎天,人本乎祖。为木本水源之地,后人所宜,永言孝思,以享以祀者也。故世禄之家,食德服畴,无不立有祭田以供祀事。吾族所立公私祭田,各房轮流耕种,或置远处佃种,不许当卖。每岁轮流祭之,凡一切祭仪照依旧规办理,不许缺略。清明时候,率子侄依次上坟祭扫,除其荆棘,封其马鬛。凡有惮远推诿者罚,有无祀者各亲支亦当登坟祭扫,免致若敖之馁,托近者看守坟者,亦不得私斩伐薪木,违者公罚。
立内教。夫妇为人伦之始,关系非轻,嫡庶必敬,帏薄必肃。须自正刑之本,为起化之愿。大抵女德无极,妇道无成,樛木怀恩,小星和命者恒少。为夫者,宜庄敬自持,恩威并用,毋使有反目之仇。至听养藏获,亦宜加意体恤,果能如刘文饶之待仆婢,则庶几矣?
训子弟。父兄之教,不先子弟之率不谨,若以姑息为慈,长其僻性将必骄奢淫逸陷于不肖,未始非父兄之过也。故为父兄者当随时教戒,随事提撕,俾子弟循规蹈矩,不放荡于礼法之外。高明者,必授以诗书礼乐,陶养性情;稚鲁者,任以耕稼收获,营谋衣食,毋使为游手好闲之辈,自为天地有用之人。则子弟乐有贤父兄、父兄亦乐贤子弟矣!
崇勤俭。勤非俭,则不能节财之源。自古圣贤皆以勤俭相尚,而况于民乎!凡我族人,务宜克俭于家。或士、农、工、商,各执其业,毋以怠惰自甘。克俭于身,凡衣食器用,俱敦朴素,勿以豪华自诩,能如是,则富者不可至于贫,贫者亦可至于富。距不懿哉。
睦宗族。宗之为言,尊也。系子孙所尊崇也。族之为言,凑也,谓恩爱相凑合也。我族各迁以来,迄今数十年或数百年矣!虽村居不一,亲疏稍别,而其一本之亲则一也。吾等念本族之谊,敦亲睦之风,勿以强凌弱,勿以众暴寡,勿以智欺愚,勿因财产而生嫌,勿因豆觞而启衅,尊卑上下,礼法秩然。务使有无相通,缓急相共,患难相恤,喜庆相贺,以成仁让之俗。书云:‘九族既睦平章百姓,百姓昭明协和万邦。’此物此志欤!
戒争讼。居家戒讼,讼则终凶。确乎?不易之训也。盖争讼一端,关乎身家性命。一日不忍,百日耿忧,甚至家业荡尽,亡身及亲,仇怨结于子孙,祸害连于邻里。可胜惮哉!凡我族人,宜相亲相爱,或有微嫌小念,平心想想,与花费银钱,奔走道路,上公堂而拜跪乞怜,曷若让人一步而得安乎之法乎?即或有万不能忍之端,亦宜听长排解,切不可逞一时之忿,贻害百年。至兄弟阋墙,叔伯构衅者,尤宜公罚不恕。
急输将。俗云:宁负私债,不可欠官债。盖国课为国家之正供,断不可视为缓图者也。近观欠饷之家,每致差役索扰,甚至受屈公庭。抑知上下二忙,国章难解。朱子云:‘国课早完,即囊橐无余,自得自乐。’凡我族人,无论富户、贫户,急其所急,自不受催租败兴矣!
戒溺女。天地有好生之德,人皆有不忍之心。己生而己杀之,天良丧,禽兽不如矣!知生男生女皆命所招,独有生男而无女,人类将绝矣。近观世俗之人,产男则喜,产女则怨。或艰于嗣续,女求男者有之;或育女太多,虑乏嫁资而溺女者亦有之。此种冤孽为祸最烈。试思先贤,有戒溺女之文,各县有立育婴之举,况公令森严,溺女者以故意杀子孙论,不可不戒哉!
戒赌博。赌博为败家之原,断无以此成家而立纪者。况今改良之际,例禁尤严。自设镇以来,不改旧习者,受累难以枚举。凡我族人,毋籍此射利,毋假此以散心。常见有父子同场,兄弟对局,坐无伦次,争竞叫号,成何体统。自此以后,各务正业,勉为良民,是所望也。
禁盗贼。农、工、商、贾皆为正业,克勤克俭,何患衣食不足。纵飢寒难忍、落魄无依,佣工可以度日,吹箫亦为英雄,何必为梁上君子,以自取辱哉?重则送官府而困于囹圄之中,轻则原家法而驱于乡里之外,苦何知之?范文公曰;‘宁为乞丐,无充隶役’,况贼乎?戒之戒之。
明伦理。地有疆域,人有伦纪。疆域正而地舆平,人伦明而后人道立。此以知昭穆之辩,内外之必正也。即如过继承祧,人所不免。然由亲及疏,立贤立爱之例,但无乖祖孙之序、伯叔之班。荀有陨越,神所不宥。螟蛉异类,非其种者,毋许溷我宗支。其有吞没财产,把持压制,以致其抱不祀之痛,理当公罚。嗟呼!世俗陋矣。不明理者,小或同姓为婿,灭伦转配,或兄收弟媳,弟纳兄嫂,侄纳婶娘,叔收侄媳。凡我同宗,自修谱之后,往者不谏,来者犹可追。再有不明伦纪,恃势干者,鸣鼓攻之,决不宽恕。
戒淫行。孽海茫茫,首恶无非色欲;尘寰扰扰,易犯惟有邪行。拔山盖世之雄,坐此亡身丧国;绣口锦心之士,为之败节堕名。文昌遏之文何如是乎?郑重其言之也。盖以壮岁狡童,情原易动,不知阳条明律,罪更难逃。试观格言,所记载犯此而削其禄籍,减其寿祘,以致陷于刑戳,坏其身家者,何限。凡我宗族,尤当痛改。又云‘男女授受不亲。’又云:‘女子十岁不同席。’其防微杜渐之意,至深且远矣。
重谱牒。谱牒所载,皆宗族祖父名讳,孝子顺孙,目可得而睹,口可得而言。收藏贵密,披阅贵慎,庶不致坏。以上规则,凡我族人,各宜谨遵。庶几由齐家以治国,由治国以平天下,胥于自在矣!勉之毋怠。”
古老的族训家规中爱国爱家的家国情怀,亘古不灭,让我们记住历史,记住前贤,将此优良传统发扬光大。
图一:胡维廉保存的胡氏族谱照
图二:胡青松在胡氏族谱中文字记载照
图三:胡氏族谱训照
图四:胡氏族谱训照
图五:胡氏族谱家规
图六:胡氏族谱家规照
图七:胡氏族谱家规照
(韩开琪 李诗璇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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